是屑

【全职/林方】真是好巧(上)

*双作家paro

*我的已经删掉的第一篇林方文重制版

*微量双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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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今晚的方锐看起来似乎有些郁闷。

为什么这么说呢?看看他面前那块烤腰子上头凌乱的牙印就知道了。

“腰子是无辜的。”

对面的吴羽策优雅地咽下了最后一口骨肉相连后道。

“七分熟我根本嚼不烂好吗!”

方锐一反常态地暴躁,狠狠一巴掌呼在油了吧唧的桌子上。

吴羽策却是一如既往地淡定,拈起一串烤羊肉。“七分熟是高级吃法,你不懂。”

方锐白眼一翻,决定放弃与眼前这个奇怪的npc对话,选择继续跟面前的大boss烤腰子进行拉锯战。

不过作为方锐的朋友兼合作伙伴,吴羽策还是得对他表示一下关心,免得他们之间的塑料友情只能永远留存在彼此的回忆之中。“今天你签售会怎么样?”

“挺好的,特别好!你知道吗,终于有粉丝来向我求合影了!”方锐的表情终于舒展了些,眉飞色舞的。

“那你刚刚还愁眉苦脸的。”

“还不都是因为你这所谓的高级吃法?”方锐唰又变了脸,咬着后槽牙恶狠狠地道。

吴羽策则是对方锐的上上一句话表示不屑。“合个影,至于这么开心?”

“不开心才是傻子!第一次啊,第一次!我的签售会从来没有男粉丝跟我合过影!”方锐烤腰子味儿的唾沫乱喷,激动地拿筷子狂敲碗沿儿。“以前全都是女的!”

“……”

吴羽策从来没见过有男人会嫌弃自己的桃花运,虽然眼前这位的确是喜欢男人。

“哦。”

吴羽策冷漠地应着。显而易见的,他并不想让方锐拐弯抹角的臭显摆玷污了自己夜宵撸串的美丽心情。

虽然他喜欢的也是男人。

方锐用力撕咬了一口这块七分熟的高级猪腰子,很明智地见好就收,不再进行关于女粉丝的话题,而是转向那位求合影的男性天使朋友。“哎,关键是,我觉得他长得挺不错的!”

“哦,所以咱们的方大作家终于春心萌动了?”吴羽策把眼神从另一边的烤土豆片移到了方锐脸上,似乎那也是一盘烤土豆。

“一面之缘,怎么可能?”方锐表示完全不相信什么所谓一见钟情的童话故事,指着腰子上纵横的牙印,道。“你看我这块腰子,像春心萌动的样子吗?”

吴羽策认真观察了一下。“这些齿印虽平平无奇并且乱七八糟,但每一口中都充斥着浓郁的荷尔蒙气息。并且它们也是你潜意识的某些想法集中的体现,比如说种草莓时的分布规律和深浅程度。”

“吴羽策啊吴羽策,我算是看透你了!原来你是一个思想如此龌龊的人!”方锐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那紧锁的眉头与嫌弃的眼神,仿佛是他对自己交友不慎的深刻反省。“我跟你没法儿聊了!”

方锐把餐巾纸揉成一团后扔在桌上愤而离去,背影淹没在大排档门外浓烈的冬日夜色中。

吴羽策没懂,心想方锐以前没少被他挖苦过,怎么这回说走就走。正当他大惑不解之时,大排档的老板恰逢其时地给他送来了一张答疑解惑的纸。“打扰了,这是您这桌的账单。”

吴羽策看着那最后一行明晃晃的总价,眼角抽了一下又一下。

妈的,原来是逃单!

吴羽策:再见了我们的塑料友情。

 

2.

方锐是个悬疑作家,是一个出过书办过签售会上过电视却还是莫名其妙很缺钱的悬疑作家。

而他的塑料友情担当吴羽策同时也是他的合作画手,出过插画集也办过个人画展,在业内当然是大有名气。两人也可以算是强强联手,相互提携又相互diss,事业发展的都风生水起。

当然,首次与男粉丝合影以及与无数女粉丝合影这个事儿,方锐也就是随口拎出来当当撸串儿之余装逼的谈资而已,没怎么样往心里去。啃吧啃吧烤腰子,这事儿也揉吧揉吧就过去了。

而且,方锐当真觉得那个男粉丝挺好看的——清秀干净的一张脸,厚重的黑框眼镜卡在鼻梁,沁入骨子里的书卷气。薄唇时常拉出一个轻轻浅浅的弧度,羽毛一样的柔软。

嗯,他也就长得比我稍微差那么一点点而已吧。方锐想。

 

3.

一周后。

吴羽策听说方锐今天居然花了十五分钟搭衣服,脸上情不自禁出现了白日见鬼的表情。

——要知道平时的方锐都是哪一件衣服离手最近就穿哪一件的。

“我可是公众人物,出门当然要注意形象。”方锐义正辞严辩解道,“别磨了,我要是去晚了你要负全责。”

“上周末你跟我一起出门的时候你穿的还是大裤衩人字拖。”吴羽策露出了微妙的笑容。“知道你今天去见偶像,不用找借口转移话题。”

“你屁话怎么这么多?”方锐撇开眼睛。“你以前找李轩去的时候不也一样?”

“哦,我今天也是去找李轩的。”吴羽策好心地提醒他。“跟你同路才让你搭我顺风车的,不要把我想得过于善良。”

“俗话说得好,秀恩爱死得快。”方锐引经据典,顺便翻了个白眼。

方锐今天去的当然不是什么世界巨星live,而是同城作家林敬言的签售会。林敬言可以算是他的老前辈了,也是业内的佼佼者。早在方锐上大学的时候,他就已经在悬疑小说界打出一片天地了。

方锐的大学生活可以说就是跟林敬言的作品一起度过的。每一本刊登了他的文章的杂志,方锐都毫不犹豫地买下来,即使自己付了钱以后午餐就只有泡面。他还割肉买了把五十多块钱的美工刀,小心翼翼把印着文章的那页纸裁下来,相当珍重地放进透明的文件袋里妥帖装好,四年下来攒了厚厚一整本。

实体书更是要入手。每一本早已都翻过了十遍八遍,书皮包了一层又一层。自己的牛皮包书纸已经翻得毛了沿儿卷了边儿,但是内页的木浆纸仍然触手光洁。

书是绝不外借的,还摆在了书架最显眼的位置,仿佛那里供着一尊24k如来佛祖纯金像。

吴羽策有时候去他家,望着这一幕都不由得联想到一个词:“金屋藏娇”。

方锐本人对于林敬言作品的追捧已经到了一种狂热的境界。那份对林敬言的向往便是他写作的初衷,林敬言更是他一直追赶的对象。可以说,没有林敬言,就没有今天的方锐。

只不过这位大作家林敬言,关于他个人的信息却是少得可怜。他不开签售会也不在活动上露脸,书封的作者介绍上面从来不可能有他的照片。微博开了也是当摆设,所有的内容除了随笔以外无他,日常生活藏得严严实实,寡淡得好似清汤挂面,俨然一副实力派作家的派头。

每次吴羽策看方锐红着眼睛一字一句地抠着林敬言的微博,企图扒出什么不为人知的崭新信息,心里都油然而生一阵同情。

——连追个星都这么艰难。太惨了。

相形之下,吴羽策就幸运多了。李轩也是吴羽策的前辈,成名只比他稍早。吴羽策在工作后才接触到他,两人还签约于同一家出版社。因为李轩是前辈,吴羽策这也算得上是追星。只是他追得那叫个顺风顺水,直把人追成了自己男朋友,把一边方锐的眼睛看得红成了大炮仗。

不过这厢方锐卧薪尝胆多年,总算也要熬出头了。前些日子,他终于得到了爆炸性消息——林敬言竟然要办签售会了!

那一天是吴羽策永远无法忘怀的一天。因为,那是方锐第一次主动请客。

车子在场馆门口徐徐停下,方锐裹紧衣服打开车门,走入满天满地的白雪中,满面却红扑扑全是光,冲着吴羽策挥舞了下拳头。“我走了!我会要到合影的!”

“好。”吴羽策点了点头。“拜拜。”

“哎有你这么当兄弟的吗?都不鼓励我一下?”

“哦,好吧。”吴羽策也觉得连十个字都不跟人家说是不是有点不太好。于是,他以自己对方锐的了解搜肠刮肚了一下,终于找到了最适合方锐的那一句真挚的鼓励。

“拿到了就请我吃饭,谢谢。”

刚好十个字。

 

4.

方锐排在长龙般的队伍里,夹在蠕动的人群一点一点向前挪。并不是以什么成名作家的身份,现在排在这队里的,和其他人一样,只是林敬言的普通粉丝方锐而已。

怀里的一本书紧紧焐在胸前,略微陈旧的纸页间浸满了热气。

那是他买的林敬言的第一本书。初见这文章的具体感觉,他已经不记得了,但是这本书的魔力却深深铭刻在他的脑海中。书页打开了就关不上,似是一壶用文字酿成的醇酒,令人沉醉之余也唇齿留香。每一个情节的安排都不是无缘无故,每一个伏笔都不会掉到地上,每一个转折都能够翻出花儿来。其间的起承转合次次都能够出乎人的意料,却又都合情合理。

当初的方锐不知不觉间就将那本书一口气读到了结尾,心中既有得知真相后的豁然开朗,还有不知不觉间油然而生的向往。

什么时候我也可以写出这样子的作品就好了。他想。

一晃就是好多年。

室内与寒风凛冽的户外不同,人们湿热的呼吸将空气填充得浓郁而稠。方锐时不时踮脚探头往前瞅一眼,企图提前一窥林敬言的真容。

前面人头攒动,方锐看不真切,只见得桌前的男人鼻梁上架着一副黑框眼镜,镜片映着头顶雪亮的灯光,白得晃眼。

他勉强将心中的那份急切抚平,老老实实地排在队伍里。脑海中也不由得导演起了到了林敬言面前的情景,要做什么,说什么。

正脑补之际,方锐已然站到了林敬言的桌前。他一个激灵回过神来,竟是一下子有些手忙脚乱,连林敬言的脸都还没来得及看,便急急双手将书递上。“您好,我……”

与此同时,林敬言也抬起头来,望着他。略有些熟悉的微笑在嘴角舒展开来。

“真是好巧,方锐老师。”

嗓音也似曾相识。

仿佛被作祟的雷公劈中了脑袋,方锐感觉自己的脑子霎时变成了一团袅袅的青烟在头盖骨里东飘西荡。他此前脑补了几十种画面与对白,却万万没料到这一种,这一个奇妙的巧合。

这……这不就是那个求合影的男粉丝吗!

?!?!?!?!?!

方锐不知道接下来的几分钟乃至十几分钟里都发生了什么。等他再次回过神来的时候,他已经抱着那本书站在了场馆外的风雪之中。扉页上的那个俊秀的签名,墨迹似乎依旧是温热的。

【TBC】

 

 

 

我要声明这不是连载!只是太长了一次性写不完我又想混更摸鱼而已!

不知道还有没有人记得这篇文的第一稿。如果要是没人记得的话,那就真的太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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