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是画手,屑粥批,真玛宝,定期掉落各种玛恩纳,不定期掉落其他干员/作品摸鱼

【全职/林方】能开出玫瑰的小提琴

*花匠林x乐师方

*童话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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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翻墙这事儿方锐已经轻车熟路了。

他手一伸脚一踏,身子轻飘飘地上了墙;身子一扭脚尖一点,身子又轻飘飘地下了墙。

他眼睛透过密密匝匝的蔷薇丛贼溜溜一转。嘿,老林去另一边浇水了,好机会!

方锐横跨一步,眼睛里全是那一大丛粉色玫瑰。脚下似乎带着风,手则闪电般地伸出,直逼向那朵开得最盛的花儿。两根手指稍稍用力,那带刺的花茎便已捏在他手中。他堪堪站起身,头一扭,便赫然发现林敬言已经抱着胸站在他身后。

说来也怪,明明林敬言才是花匠,身上却比偷爬进来、沾了满身花叶的方锐还干净。

方锐毫无一个偷花小贼的自觉,丝毫没被吓到,反而龇着牙把他刚刚的战利品毕恭毕敬地送到林敬言跟前:“老林,今天是粉的,收好!”

他也不管林敬言有没有伸手去接,直接就把花插进了林敬言的外套口袋里,还拍了几拍,生怕它掉出来了似的。

林敬言无奈得要命:“我说你,这里可是国王陛下的花园。你天天翻墙进来就算了,还偷花,能不能悠着点?”

“我偷的是他的花,又不是你的花,有什么关系?”方锐嬉皮笑脸的,“走了啊!”

他又三下两下翻墙出去,动作灵敏得像只小猫。林敬言瞧着他,觉着好笑:这臭小子爬进来偷花还穿正装,也不怕衬衣被那玫瑰花的刺划拉出个大口子。

 

2.

方锐是国王的乐师,也是个会翻墙的乐师,还是个会爬进国王的花园偷花,再把偷来的花送给国王的花匠的乐师。

林敬言原本也曾想管管他的,不让他摧残那些花儿的小生命。上一次,他就在墙根下守株待兔,准备等方锐从墙上跳下来后接住他,再漂亮地把他塞回墙顶上去。结果那天,方锐不知道是哪根筋不对,一个雄鹰展翅直接从墙顶上朝着林敬言俯冲下来,搞得林敬言不但没把他漂亮地塞回墙顶上,自己还闪了老腰,活活疼了三天。

从此林敬言便放弃了这个想法,只是在每一次方锐作案完毕后去抓他现行,接着再默默地把他暴力撅下来的花接回原来的花茎上。

国王的花匠,那自然不会是庸手。被林敬言接上的花,非但没蔫儿,反而开得更盛,像是绿手指的魔法。

“你这一定是魔法。”方锐有次见到了,啧啧感叹道。

林敬言没说什么,只是给了他把剪刀:“下回用剪子剪,别用手折。”

“怎么,怕我把花摘下来了以后你不好接回去啊?”方锐挑挑眉,开玩笑道。

“不是,怕你伤着手。”

林敬言指指方锐的手。他的大拇指上有一道已经结了痂的小血口,前几天不小心被花刺破的。方锐一直藏着掖着没说,结果今天还是被林敬言发现了。

那剪子是用来修花枝的小剪刀,巴掌大,却意外地沉。纯金制的,国王亲赐。

方锐把它揣了裤兜走了几步,觉得跟塞了块石头走路别无二致。他又把金剪刀塞回林敬言手里:“算了吧,揣着它我连墙都翻不过来!”

但是,方锐每一次从墙上跳下来的时候,都会发现那把剪刀被端端正正地摆在墙根处。

 

3. 

方锐是国王的首席乐师,地位在王宫里也是相当高,相对来说也很自由,花园当然是可以随意出入。但是,他仍然非常执着地翻墙进来偷花。根据林敬言的理解,这应该是他的什么恶趣味吧。

他有一次翻上墙,并没有立刻跳下,而是打开早就扔在墙头的琴盒,叫林敬言点首曲子他来拉,美其名曰“音乐会”。

“这里就我一个,算什么音乐会?”林敬言问道。

“谁说只有你一个了?”方锐反驳,“你看,这么多花呢!你要说花儿听不见,那你天天跟它们说话干什么。我记得我还听见你有回晚上还跟它们讲故事呢,讲什么小提琴师采花大盗……”

“停停停,你打住。”林敬言连忙阻止方锐抖搂自己的黑历史,“请开始你的表演。”

方锐晃晃悠悠地在墙头站起身,把提琴架在自己的肩膀上,琴弓在弦上来回穿梭。宫廷中的奢侈淫靡丝毫没有被琴声带到这花园里来。旋律之中,有的只是微风、天光与露水之音。

他的曲子确是拉给花儿听的——林敬言听得出来,以一颗花匠之心。

一曲终了,方锐习惯性地放下琴鞠躬,却忘了自己此刻是站在哪里。墙头窄窄,他整个人摇摇欲坠,拿着琴和琴弓的双臂为了保持平衡胡乱在空中挥舞。

“老林接住我!”方锐惨叫。

“接着呢!”林敬言赶忙伸开双臂对着他,早就忘了自己上回是怎么闪的腰,准备随时缓冲他的下落之势。

“哐当”一声,方锐从墙头摔了下来,提琴躺在一旁,昂贵的琴弦崩得七零八落。

林敬言则躺在地上,又闪了腰。

不过还好,总算是接住了。他想。

 

4.

方锐又在墙头站起身来,把小提琴架在肩膀上。

“你别鞠躬了,真是不怕摔。我又不是国王陛下,礼数不要那么周到。”林敬言扶着老腰,说道。

“谁说你不是?”方锐反问,“听我拉琴的都是国王陛下。”

“你这个首席乐师,结果天天跑来给我这个花匠拉琴,不怕他找你麻烦?”

“我怕什么。我爱给谁拉就给谁拉,这是我的自由。” 方锐撇撇嘴,话中有些火药味,不过并不是针对林敬言的。而他说这话时,脸上竟流露出了几丝厌恶之色。

不过那样的表情在方锐脸上一闪即逝,他又恢复了平时笑嘻嘻的样子:“来吧老林,如果我又摔下来了,你也要接住我!”

他扬起琴弓。这回的曲子,与平时的大不一样,似是精灵的轻语。乐声淙淙,仿佛一道流光穿过乱云飞渡的长空,风一般涌动,淋淋洒洒铺了满花园。满园的花朵,竟开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抽枝、发芽。前一秒还是含苞待放的花骨朵,下一秒盛放的花瓣便已荡漾在风中。满眼的枯木逢春之景,满眼的灿烂生辉。

林敬言怔怔地听着,已然说不出话来。

天地间,似乎只剩下花、琴声,以及他们二人。

一曲终了,林敬言道:“你……”

方锐匆匆忙忙从墙上跳下来,把琴往旁边一扔,捂住他的嘴,语气中藏不住的慌张:“嘘——!不要让他们知道我在这里!”

他接着道:“这首曲子我从来没有给国王拉过,也从来没有拉过……这是第一次。”

“你是第一个听众。”他说。

 

5.

一切似乎都开始悄悄改变了。

方锐出现在花园的次数明显减少,从起初的天天必到,到如今的一周一次,甚至两周一次。林敬言不了解发生了什么,也无法了解。即使他拥有国王亲赐的剪刀,他也只是个小小花匠。他唯一能做的,也只是在打理花儿的时候,给它们讲讲那个“小提琴师采花大盗”的故事,或是从那些在花园流连的王公贵族们只言片语的交谈中,拼凑着关于方锐的信息。

那些上层人物们,提到方锐的次数竟也变得格外得少了。众人似乎是被谁统一地下了禁言令,方锐这个首席乐师,已经被从他们的谈资中剔除出去了。

可是每当方锐翻过墙来偷花的时候,脸上仍然是如以前一样笑嘻嘻的,身上的正装稍稍有些皱。不一样的是,他再没有带过琴来。

一次,方锐把一朵黄玫瑰惯例般塞进林敬言的口袋中时,袖子无意中稍微向上提了一些,露出右手的手腕。林敬言眼角一抽,拽住他缩回去的手,道:“你的手……”

一圈青紫色的淤痕,正紧紧箍在那只细瘦的手腕上。

方锐连忙想把手抽回去:“没事的,都是小伤。我今天没睡醒,从床上掉下来摔的。”

林敬言不答,紧紧抓着他的手,不让他动。接着,他伸手,把方锐那只手臂上的袖子直接拉了上去。

没了袖子的遮掩,血痕、鞭痕、深色的淤青,通通暴露了出来,在阳光底下触目惊心。

林敬言仍然不语,抓着他的手的力道却愈发加重。方锐望着他,目光变得有些异样,怯怯地吞了口口水,道:“老林……?”

被他这么一唤,林敬言才回过神来,放开他的手。“怎么了?”

“啊……没什么。”方锐说着,把袖子又放了下去,对着他挤出一个笑容,“我走了。”

背影消失在墙外,林敬言第一次地有些失神。

 

6.

方锐贴着墙根走,努力把自己的身子藏进阴影里,左手则悄悄抚上右腕上的淤青。

他又想起了林敬言看到自己手臂上伤痕时的那个眼神。他从来没有想到过,那个温文尔雅的花匠,竟然会露出这样可怕的眼神,猛兽的利齿一般锐利可怖,直要把人生吞活剥。

回去要想个办法遮好,不能让他再见到了。方锐想。

也……希望以后自己还能够再见到他。

方锐来到自己的房间窗口下,脚一蹬,翻进屋子,把窗户重新锁上,好像从来没有出去过一般。屋里空空荡荡,只有床、小几和一张椅子。那些可供消遣用的东西,连同他的琴,都已经全部被国王的侍从收走了。

他现在正在被软禁。

 

7.

花园起火的时候是在午夜。

冲天的火光,妖冶的红直逼向天空,将那墨黑烤得一点一滴融化。林敬言从火场跑出来时,第一个担心的竟不是他打理了多年的花儿,而是方锐。

这火会蔓延到王宫里去吗?他能平平安安吗?

林敬言不知道。他只能够将水一桶桶狠命地泼上那狂舞的红,但是一切都是徒劳。

火越烧越旺,将那所有的花儿与记忆都化为齑粉。

一只手从旁边拉住林敬言:“老林,快走吧,马上走。”

是方锐,他没有穿他的正装,而是麻料子的简单衣服,神情在漆黑的夜里看不清楚。

“这火,是你……?”

“火不是我放的,有人想害你。不,是我们。”方锐道,“快走吧快走吧,越远越好,国王陛下少你一个花匠不会怎么样的。我也要走了。”

关于这一切的缘由,林敬言心中一直有一个猜测,却始终没有机会问出来。事到如今,他一定要问个明明白白。“是不是因为那一次你给我拉的那首曲子?”

“是啊。我这人太蠢,怎么能这么光明正大地把那首曲子拉出来呢。”方锐自嘲地笑笑,“怎么说也得偷偷摸摸找个地方嘛。”

不用方锐再说,林敬言也已经明白了原委。

那样的一首曲子根本不应该存于世间。难怪那些花儿在那旋律中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恣意生长,难怪方锐在奏完之后会急忙捂住他的嘴,难怪他的身上在那之后会出现毒打的伤痕。这一切的背后,必然是王公贵族们的贪婪渴求。

但是他却坚持要奏与林敬言听。因为这旋律是那么的瑰丽,仿佛是从提琴声中绽出的绚烂玫瑰。他想要把这世间最珍奇的宝物,送给林敬言。

林敬言牵住他的手。“那就走吧,咱们一起离开。”

方锐忙摆手:“那怎么行,你是因为我被连累的。我怎么能再跟你待在一起?”

他将一支玫瑰塞进林敬言的外套口袋里。“这回的花可不是我偷的,唯一买来的一枝花,送给你了。” 

那是深红的颜色,沉郁而热烈,如同他心里的颜色一般。

“再见。”他说。

“还有一句话,一直没有跟你说。我喜欢你。”

 

8.

一年后。

一个人影轻飘飘地攀上墙头又跳下,落在一片花园里。

他直奔最显眼的那一大丛玫瑰,花瓣深红,火般热烈。

他刚把玫瑰摘在手中,一个声音蓦地响起:“哪个混蛋来偷花!你知不知道这是我辛辛苦苦种了多久的……老林?!”

方锐瞪着眼睛瞧着林敬言,花叶沾了满身,手里的花剪子还没来得及放下。

林敬言将那支玫瑰递给他,扬起嘴角,微笑。

“找到你了。这朵花,送给你。”

“我也有一句话,没有跟你说。我也喜欢你。”

【FIN】

 

 

 

感觉老林接住锐锐那一段,他们俩的体位应该非常美(bush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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