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职/林方】红雨千降。（01-03）（高考版）
*19年旧文重写
*希望我能搞完hh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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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
方锐走出国际到达出口，不经意扫了眼窗外。下午三点的阳光被航站楼的冷气滤成了二十三度，头顶水洗蓝的天空铺了平，无云的广阔青空絮絮说着晴好。是个美丽的日子，甚至能够感觉它在窗外嘶嘶淌过，泛着光。
身边同事们的精神头并没有因为十几个小时的航程而有什么影响，三三两两地聊着天，绕不开的话题还是下学期的备课以及方才结束的高考。的确是值得津津乐道的话题——新一届全省一本率第一的学生又是经由他们之手长成的，能不高兴吗。方锐至今记得高三教学组大群里那天发来的消息：
“今年学校的苹果收成再创佳绩！据不完全统计，今年成熟的苹果共784个，一线大果占比达94%，其中重600克以上的苹果有200多个！特别惊喜的是，有一颗苹果重达718克，是我省水果市场的果王，目前帝都两大水果巨头已经前来抢购……”
当然，令他记忆犹新的不只是孩子们一个个全变成了一斤多重的大苹果，还是因为看到这个好消息时，他们一行人正在威尼斯的小船上晃晃悠悠，而方锐当时也没管旁边挤着的到底是谁，伸手就给了旁边的化学老师王杰希一个熊抱——结果他就被一个横空出世的巴掌呼下了船。
不过这都带了三年高三了……方锐暗搓搓瞥了一眼不远处的校长冯宪君，心下盘算着怎么开口。身为数学组公认的顶梁柱（之一），方锐不是不想当陈景润，只是三年下来被折腾得实在很想润——学生也就读一两年高三，他们老师却年年都是高三。方锐想到周考月考期中期末考那出不完的卷子改不完的分就心肝儿颤，更别提那直接缩水成了普通周末的国庆黄金周假期。他吃着泡面改着卷，看着整个朋友圈的美美出游照，只想说自己还年轻——
”方老师。”
冷不丁地，冯宪君突然笑眯眯地出现在他身侧。
“哎，冯校。”方锐应了一声，同时脑筋开始急速运转，准备应对眼前的局面：首先审题，观察这老头的脸色——他看起来心情还不错，这道题应该能做。然后把自己会写的步骤写了——嘴皮子开始预热，并且以一个无懈可击的因果逻辑作为起手式：
“冯校，我还年轻，所以……”
“所以，方老师，你下学期继续带高三，怎么样？”
方锐哑口无言，有种导数压轴题写到最后一步时突然发现第一步导就求错了的x蛋感觉。
结果就是，他连草稿纸都没了，丢盔卸甲，愣是没能挤出一句带主谓宾的话：“……不怎么样。”
“方老师，你可不能这么说啊。”冯宪君循循善诱，”这是对你教学水平的认可。你看，你每年带出的140分以上的学生都是数学组里除了叶老师以外最多的……”
“那叶修下学期也教高三？”方锐满怀期望地问。
——自己死也得拉个垫背的！
“他教高一。”冯宪君笑眯眯的。
“啥？”方锐难以置信。
而冯宪君不理不睬：”教务处的韩主任都夸你呢。他都已经开始把你安排进这一届教学体系了，你不答应可就有点说不过去了哦。方老师，加油，我们看好你！”他拍了拍方锐的肩膀，转身离去。
方锐悲愤地望着那个再也不会回头的背影，内心号叫：
专制！！独裁！！都是你，韩文清！！
然而他是叫天天不灵，叫地地不应，仿佛一个看到题号就已经明白这题绝对做不出来的卑微考生。虽说他人一向随和，无论别人叫他干什么他都会认真干，更何况叫他干活的这人还给他发钱——但是，还是痛！太痛了！
方锐憋屈，开始跟手里拎的大包小包置气。人和包推推搡搡，各有各的不服气。
“方锐，我来帮你拎吧。”
旁边又忽然出现了一个声音。但那声音却是从嗓音深处就温和出来，能化风雨。
方锐抬眼一瞧，忙摆手：”没事没事老林，这玩意儿不重。”
“我看你走路怪不方便的。我手空着，正好帮你拿一下。”林敬言说。
于是方锐也不客气，大大方方地把包分了一半给他。”那就麻烦你啦。”
“小事儿。”林敬言笑笑。
方锐突然想起什么，福至心灵地问了一句：”哎，老林，你之前是教高二吧？你下学期教哪个年级？”
“高三。”林敬言笑得有些无奈。
两人此时正好又路过一面落地窗，阳光从正面斜斜照入，水磨砖上一片光。方锐的心情忽然又敞亮起来，尽管这片阳光并不是突然而至。
这样似乎也不错。他想。
02.
方锐一直觉得林敬言是个好同志。
语文老师林敬言，待人亲切和善。不光对同事如此，更是把班主任一职做成了学生的亲爹，还曾经亲手带出了一个高考文科状元，堪称人类灵魂工程师的典范。
方锐也曾经与他坐过同个办公室一年，虽说不是教同样的班级，但也着实为一段愉快的经历。而且两人还算是半个老乡——林敬言是个土生土长的老南京，而方锐是在南京读的本研。于是两人关系便又深了一层，一同探店市里的各种鸭血粉丝煲便是日常。
开学前一周，方锐帮着林敬言将东西从三楼搬到四楼的高三办公室。把最后一个小纸箱放下之后，他捉住林敬言的手，笑眯眯的：”没想到今年咱能当次正副班主任，能给林老师打下手，荣幸。”
“不能叫打下手，应该是搭档。”林敬言正儿八经地纠正他。”对了，这几天就要上班了，天气预报说有雨，你小心点。”
方锐挑挑眉：”哎哟，你担心我啊？”
“可不是吗。”林敬言说，”图书馆那块儿他们还没铺防滑垫，你经过的时候稍微看着点。”
“知道了知道了，您老真是操心的命啊。”方锐调侃，心里还是有点发热，”谢谢你提醒啦。不过咱在这学校都待多少年了，摔不了的。就放心吧您嘞。”
03.
几天后，新一届高三开学考。
林敬言刚把最后一沓卷子发给最后一位监考老师，兜里的电话突然响了。他摸出来，来电显示是方锐。“喂？”
“老林救我！我在图书馆门口台阶这里，我草，疼死我了……我建议你过来的时候顺便打一下120……”电话那头凄凄惨惨戚戚，“哎，哎，疼，同学你别搬我腿，我觉得我骨折了，骨折不可以乱动的！你快去考场吧不然要迟到了……”
林敬言：摔不了哈？
【TBC】
19年写这篇的时候还是高一，当时这篇里的林方是初三老师hhh不知道还有没有人记得那一版233没想到现在我马上要大二了……（居然入林方坑这么久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