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是画手,屑粥批,真玛宝,定期掉落各种玛恩纳,不定期掉落其他干员/作品摸鱼

【全职/林方】捉妖师与茶

*我终于写了!是晨哥 @只写林方的凌晨  的点文! 

*非典型捉妖师paro,茶树妖林x捉妖师方

*好像喝茶比捉妖还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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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前的白衣书生看起来平平无奇,似乎转个背便能忘记他的模样。他身上唯二能使人对他留下深刻印象的,便是他唇角时常扬起来的柔软弧度,以及身上那抹挥之不去的“翠鸢”清香。

“你能泡好这壶烂茶?”

方锐翘着脚坐在茶案边,挑眉望他。指尖对着的紫砂壶里已盛着些茶叶——如果能够管这坨东西叫做茶叶的话。

“不错。”

林敬言道,脸上仍是笑着。

方锐见他笑容,心下却仍是疑虑,也不知道他到底是成竹在胸还是火锅腐竹在胸。但嘴上又不便失礼,只得为他让开了上座。“请。”

林敬言也不推辞,点点头坐了下。“方掌柜,见笑。”

方锐整整袍子坐在他对面,暗自撇了撇嘴,心里也没抱得太大期望。毕竟这壶叶子的糟烂程度相比猪食还有过之而无不及,他一个老茶骨都只能把它泡成一壶中药,更何况眼前这个不知来路的陌生人。

方锐自诩是捉妖师里茶泡得最好的,茶人中妖捉得最溜的,在镇子里也算半个名人。他捉了几年妖,也算得上是个小康,便开了家小茶馆。说是卖茶,但几年下来总共卖的只有两成,方锐自己喝了八成,并且近日来还隐隐现出向八成五发展的趋势。

而他喝得最多,最拿手的茶种便是“翠鸢”,也是壶里头林敬言正泡着的。顾名思义,翠鸢叶儿都是张扬鲜翠、形似飞鸟的,现在盛在这壶里的不过是一些残余的枯枝烂叶而已。

要说这壶茶可真不是他故意为难人家。他的翠鸢存货早已见了底,而几天前就该到的茶商却还是不见半个人影。方锐只能叹气,一面是怕那商人被土匪劫去做了回锅肉,另一面就是为自己这几天只能凑合着喝这些渣滓了。而渣滓也的确是渣滓,翠鸢本来特有的鲜香此时全成了馏过的老树皮味儿,像是特制的泔水,每一口都能使方锐面部扭曲。

但今天却不一样了。方锐跟前突然跳出了个林敬言,并且还说自己能把它泡出原来的味道。

林敬言并不是茶馆的熟客,只来过几次。方锐一开始也没记住他的脸,凭着他身上的翠鸢味道才把他印在了脑海里。幸亏方锐见谁都爱唠,这才晓得了他的名字。但他对林敬言的了解,便也只限大名了。至于林敬言泡茶的本领如何,方锐心里是完全没数。

方锐就是想瞧瞧这个来路不明的家伙有什么与众不同的本事。他死盯着林敬言手上的动作,死盯着他生火烧水温盏洗碟,死盯着他斟水掀盖刮沫分汤。然后,他真的发现了——

这个人的泡茶手法跟他完全没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

方锐觉得自己的感情被欺骗了。

“怎么,掌柜没耐心了?”

林敬言却笑,眼睛眨了眨。方锐似乎能从他的漆黑的眸子里瞧出几分诡秘。

林敬言将茶水倒入公道杯中,汤色幼亮清透,水路细腻,泛着琥珀色的光。

他是不是趁我眨眼的时候换了茶?方锐如是想着,怀疑地瞧着将茶斟入他杯中的林敬言,端起了杯子。

茶气是弱了些,但滋味馥郁绵厚,喉韵沉香鲜爽,以及翠鸢那股特殊的鲜甜回甘。方锐自认是自己绝对泡不出来的。

他可是服气了,感叹道。“厉害厉害。你是妖怪吧?”

五个字,却把林敬言那犹带着笑意的眼神整个儿地都冻住了,凉冰冰地锥在他脸上。

“你怎么知道?”

 

方锐觉得自己人品好得简直是扶摇直上九万里,随随便便开个玩笑都能引出只妖来。

按照一贯的套路,在这种剑拔弩张的气氛之中,接下来的情形要么是林敬言捏着他的脖子把他抵在墙上,要么是他捏着林敬言的脖子把林敬言抵在墙上。但方锐选择的,是第三者。

林敬言刚想动手,手腕却已经被方锐眼疾手快地制住了。他心里暗道不妙,却见方锐笑嘻嘻地往他手里塞了些什么东西,然后撒开了手。

林敬言张开手掌,手心里的竟是几文铜钱。“干什么?”

“放心,上面没毒。”方锐还是嘻嘻笑着,“我想雇你当我跑堂的,这是今天的薪水。你没意见吧?”

林敬言不答话,挑眉瞧着他,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你这么会泡茶,捉了太可惜了,不如物尽其用。”方锐道,边说还边亲热地去搂林敬言的脖子,“你说对吧?”

林敬言瞥了他一眼,眼光中仍然全是戒备,一掌拍开他的手,另一只手的手指则用力,一枚铜钱破空弹出,直击向方锐眉心。

铜钱只飞了一半就被方锐夹到了两指中间。“哎,你这就不对了啊。我好声好气地跟你说话你还不领情?我是不舍得抓你,但是你信不信我出去吼一嗓子让整条街的捉妖师都过来围观你啊?信不信啊?嗯?”

他说着,又把那枚铜钱向着林敬言飞了出去,啪一下打中了胸口正中。这一下力道还不小,林敬言只感觉全身一麻没法动了,竟是被这一枚铜钱点了穴道。

“我数三个数,你要是不动就说明你答应了。”方锐冠冕堂皇扳着指头数着数,“一——二——三——好的,非常欢迎你!”

林敬言觉得这个人实在是有够厚颜无耻的了。

 

于是林敬言就这么被方锐强制变成了茶馆里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跑堂的。

而咱们总算摆脱了光杆司令地位的方掌柜想起还没问这新来的是个什么妖,便叫唤道:“林敬言,林公子,老林,你是什么妖啊?”

“我是翠鸢。翠鸢茶树。”

林敬言性格也是随和。虽是被方锐强制留下的,但他是妖,也从没个像样的住处,不如既来之则安之。此时他正勤快地擦起了桌子。

“哎哟,翠鸢,稀奇啊!怪不得你身上翠鸢的味道那么浓。”方锐一拍手,叫道,“我能泡你吗?我待会儿亲自给你放洗澡水。”

林敬言:……

 

方锐白天当茶馆掌柜,晚上捉妖,小日子一天天过的蛮滋润。虽说方锐还是没有新鲜的翠鸢茶叶,但林敬言来了以后,那团剩下的烂叶子也没那么折磨舌头了。

方锐每天必做的事情还有一件,就是时不时瞅瞅门外,但看不多时,又把目光转回来,盯着林敬言瞧。

“是在等什么人吗?”林敬言好奇道。

“是啊。”方锐道,“不过你放心,不是心上人。”

林敬言点点头,不问了。问太多向来不是他的性格。

结果方锐自己倒是把脸腆了上去。“我在等的是个卖茶的,都不知道迟到多少天了。你说他会不会是被土匪劫回山寨做成回锅肉了?”

“不,我觉得应该是山寨鸡。”林敬言讲了个冷笑话。

但方锐似乎觉得这是个热笑话,哈哈哈地前仰后合起来,袖子啪啪拍大腿。

林敬言眨眨眼,对自己妖生第一次讲笑话竟然这么好笑有些惊讶。

方锐拂去眼角欢乐的泪花,没头没脑来了一句:“老林你这个磨人的小妖精。”

于是今天的林敬言继第一次讲笑话之后又第一次踹了别人的屁股。

 

十八日,方锐等的人终于踏进了茶馆的大门。、

那人身上略带风尘,仪容却未乱。身上也有股茶叶气,却和林敬言的不同,是混合了多种茶叶的淡淡清香,应是个背惯了茶篓子的人。

来人名叫叶修,是方锐千等万等的茶商,和他交好多年。方锐见他来,也不多跟他寒暄,直接带着他进了客室,顺道儿还捏了个拳头捣在他的肩窝里。

关上木门,这间屋里便只有他们二人了。方锐道:“我还以为你被土匪劫去做回锅肉了。”

“我要是被做成回锅肉也是你饿死。”叶修反唇相讥。

方锐一如既往地对叶修的废话置之不理。“给你四分之一炷香的时间,请陈述一下你这个月迟到的理由。”

以往的叶修都是在每个月的初八到茶馆来,而这个月竟整整迟了十天,方锐也就喝了十天的翠鸢渣。要不是这几天有林敬言在,方锐的抱怨估计都要堆成山了。

叶修盯着他的脸,掏出了几两碎银子给他推了过去,缓缓道:“我没买到翠鸢。”

方锐的表情霎时僵硬了一下,但又瞬间被他自己掩盖了下去,没动那钱。“没买到……是什么意思?是贵了吧?这钱不够你就先帮我垫着呗,回来我补给你就是了,我又不会要你赊账。”

“我又不是傻,垫钱这事儿还用你教?”叶修斜睨他一眼。“不是价钱的问题。翠鸢,已经买不到了。”

“买不到了?”方锐的音调都高了八度,硬撑着的平静此时已经有些绷不住了。

“翠鸢这种野茶,你又不是不知道,种不来的,只能去野外采。树的叶子哪有那么好长,自然是越采越少。就算现在市面上有得卖,把你和你这亏本亏到姥姥家的茶馆打包卖了也买不起二两。”叶修抱起双手枕到脑后,“这一天,早晚会来的。”

“只是没想到竟然这么快而已。”

方锐的语声又重归冷静,往紫砂壶里斟着滚水,龙井茶叶随着水流从底部团团翻转而起。

“行了。没有翠鸢,你打算怎么办?”

叶修此时也收起了随意,在桌前坐正,问道。

“不怎么办。”方锐仍不看叶修,摁着茶壶盖将茶水斟入公道杯。“那我死了算了呗。”

似是戏言,但叶修知道这句话背后的含义却远远比字面上可怕得多。“死了算了?你就这么甘心?对了,我进来的时候,闻到很浓一股翠鸢味儿。你那个跑堂的,他是个妖吧?”

“是。”方锐语气淡淡的。“他是翠鸢茶树。”

而他也很难得的在叶修的脸上看到了惊讶的表情。“那你何必担心?你不是捉妖师吗,收了他的元神,他自会显出原形任你所用。别告诉我这么温和的妖你都搞不定啊。”

“但是那样,他就死了。”

一向跳脱的方锐,说这话时声音却很轻,轻得如细针般直直扎进叶修的耳朵里。

他噎了一下,道:“之前你不还求我卖茶的时候给你多打听些妖的消息吗,现在怎么搞得好像我是那心狠手辣的恶人,你是慈悲为怀的圣贤似的。难道说,你对他……”

方锐的眼神却一瞬间局促了起来。

“行了,我跟你没得说了,再会!”

叶修:“喂方锐有你这么用扫帚赶客人出门的吗?咱们还是不是朋友?我茶还没喝呢我让我进去!”

 

叶修是第二天动身离开的,临行前只留下了两个字“保重”,但那眼神却藏不住,瞧着方锐仿佛在看一个垂死的人。

方锐自然是恶狠狠地骂他的眼神“晦气”,但心里却也不由得苦笑。是啊,他已经没有翠鸢了。不止是叶修,每一个知晓他隐秘的人都会露出这样的眼神吧。

送走了叶修,他回到台前。林敬言不知道去了哪儿,几上却多了个小匣子,熟悉的翠鸢香气。

方锐掀开匣盖,里面盛满了花花绿绿的小糖块儿。他才想起几天前跟林敬言提过一嘴想吃糖,他自己是转个背就忘了,但却没想到林敬言却上了心。

他拣了一块扔进嘴里,双手枕到脑后倚在靠背上,安静地感受那与茶汤不同的甜味流淌在舌尖。

果然,没有办法杀掉他啊。

方锐轻轻叹了口气。

也许这就叫做,自作孽不可活吧。

 

几日后。

方锐一整天都没有出现,饭不吃水也不喝,说是身体不舒服让林敬言不要管他。林敬言在一楼帮忙打理着茶馆,心下总是惴惴。太阳一没入小山尖他便关了店,上楼去瞧方锐。

二楼卧房的木门紧紧关着,敲门不应,侧耳细听里头也没有任何动静。林敬言不安的预感愈来愈烈,提起一口气,狠狠撞开了房门。

屋里没有任何异常的状况,除了盘腿坐在床上的方锐。他身上的妖气浓重得连身为妖的林敬言都感觉身上有些发冷。

那气息,与其说是妖气,更像是属于早已堕为魔物的妖身上沾染的死气。

“你怎么……出去!快出去!”

方锐咬牙吼道。他额角鬓间冷汗森森,脖颈间紫黑的血管暴突而起,枯枝一般。

林敬言的拳头却不由得在宽大的袖子里捏起来了,一步步走过去。“你怎么了?!”

林敬言的到来似乎让方锐好了些,但他仍然挣扎着站起来,把林敬言往屋外推。“它们……要来了……你快点出去……!”

他的双手却早已绵软无力,手背上同样爬满了紫黑的血管,仿佛即将把他吸干的吸血藤蔓,狰狞可怖。

林敬言却捏住他的手腕,伫在原地,原来柔和的眼睛此时如鹰隼般锥着他的面庞。“什么东西?把话说清楚!”

方锐却好像打定主意不回答他,还是一个劲儿把他往外推,答非所问道:“它们……是冲我来的……和你没有关系……别留在这儿……”

他已经发不出声音,最后的几个字只有嘴唇在徒然翕动着,满耳的寂然。

窗外看不见月色,树枝枯爪般挠着天空。不知何时,屋里已漫了一层黑烟,如毒蛇蜿蜒缠绕,凝结成狰狞的魍魉模样,满耳满目都是死亡的阴寒气息。冰冷直沁入骨髓里。方锐感觉他的骨头都要被冻住了,然后再片片碎裂成冰碴,沉入无边的深渊里。

他的视野周围也框上了一圈墨色的晕,一切都开始了重影,那黑烟似乎直要往他身子里钻。而他自己看不见的是,他的双瞳之中也已生出了猩红色的裂纹,从中心放射而出。如一朵妖异的血色曼陀罗,正疯狂的生长,并蚕食着他的理智。

这是即将妖化的征兆。

他什么都看不清了。但有一袭白袍却在他一团混沌的视野与神智中生生撕开一道清明的口子。一股清越的茶香,独属于翠鸢的香气。

也是独属于那个人的气息。

他看见,林敬言挡在了自己的身前,白袍成了自己与那些魍魉之间的一道柔软的屏障。而手中也举起了一把修长的物事,直指那些狰狞的魍魉。

他拿着什么,是扫把吗?方锐凭着那一点点被抢救回来的神智,想接着开口让林敬言赶紧躲开别送死。但那句话,却被明耀的银光生生噎回了他的嗓子眼里。

那是一把长刀。

 

在方锐的认知中,林敬言就应该是在桌前泼墨挥毫,或是在案边听茶品茗的那种人。至少,他绝不应该拿刀,更何况是一把足有一臂长的刀。

但是这刀握在他手中却没有一丝一毫的违和。仿佛他原本就是尊持刀的神像,之前不展兵只是为了掩其锋芒。

可那刀刃也并不锋利,似乎从未开过锋。亮银色的刀身上镌满繁复的花纹,以金箔填充。不像沾过血的刀,反而像是把只向上天展示的祭神刀。

“刀……哪里来的?”

方锐挣扎着问出这一句。林敬言这种树妖可并不是会武的类型。

“它来自……一位故人。”

林敬言却只简短地回答了一句,双手握柄,提刀伫立。祭神刀上白光流转,那弥散的黑雾竟是全都退避在他身周一寸之外的地方,没有一缕能近他身。

他扬起刀,对着那些魍魉从左至右缓慢地隔空劈斩。说是“劈斩”,但随意至极,倒不如称作“挥舞”更恰当些。但就是这杂乱无章的几下挥刀,那些黑雾却是被那钝厚的刀刃生生隔空撕裂、消弭了。而那些魍魉也都尖厉地嘶鸣着,漆黑的躯体吱吱怪响,蒸汽般土崩瓦解。

并没有血涌出。挥舞刀锋并不是杀戮的信号,而是净化。

黑雾全都散去了,刀身之上明耀的光芒也暗淡下来,林敬言手里的祭神刀也随之消失。但那一袭白色的衫子,却在冷厉的夜风中飒飒有声。

翠鸢的清香。

方锐眼中的血红色终于枯萎下去,虚脱般软倒在地。

 

方锐睁开了眼睛。

远处已传来了隐约的鸡鸣,夜色却正隆。

油灯的橘色灯火也将床边的林敬言的白衣染上一层昏黄的夜色。方锐抬起手腕,那些紫黑色已经褪去了,死气也消散了些。

他明白,自己算是暂时逃过一劫了,但事情却还未结束。

林敬言的目光聚焦到他的脸上。“给我看看伤口。”

方锐呼吸一紧,坐起来。“什么伤口?走了,天快亮了。茶馆要开门了。”

林敬言却扬了扬手中的一张纸,眼神锋利。“我在柜子里找到了叶修的信。他已经全都写下来了。”

方锐之所以如此热衷于翠鸢,不但是因其滋味实属上佳,更是因其祛邪避阴的功效。

一次捉妖时,他被已堕为魔物之妖重伤,怨念全数附着于伤口中。那死气聚集会慢慢扩散侵蚀遍全身,使其主妖化,并召来魍魉之物,若不及时遏止,下场便是死无全尸。

这些年他便是靠着翠鸢撑下来的。而知道了现已无成熟翠鸢之后,他的不甘也只持续了一瞬而已。大概是这些年捉了这么多妖的报应吧。他想。

方锐表情变了变。“他这人……事儿真多。”

他转过身,以背对着林敬言,缓缓解下了衣衫。

一道爪痕,两指宽,从左肩胛直到右腰,虽早已愈合,却仍触目惊心。

“我早就该死了的。现在多活了几年,我也该知足了。今晚你只是把那些魍魉暂时赶回老家去了而已,治标不治本。”

“你应该早点告诉我的。”

而林敬言看着方锐后背那道曾经深可见骨的伤痕,轻声道。

“告诉你,让你为我舍生取义?消灭元神将原形给我用?”方锐重新披上中衣,没办法瞧见他的表情。

“不,我有根治的办法。”林敬言却笃定地摇头。“转过来。”

方锐不明所以,回转过身,正对着林敬言,手上还犹自系着扣子。“干什么?”

“你知道为什么翠鸢能够驱邪祟吗?”林敬言却问了另外一个问题。

方锐挑眉看他,摇头。

“第一个发现翠鸢的人,是位神官。我拿着的那把祭神刀,便是他的。”林敬言道,“他去世后,尸骨与刀埋在他发现的第一棵翠鸢茶树的树根下,而因为他生前对神祇的虔诚,翠鸢这种茶也得到了上天的恩泽。”

他顿了顿,接着道:“如果只是将翠鸢泡成茶,当然只能够压制。但是,如果用另一种方式……”

林敬言没有说完。他捏住方锐的手腕将他拉近,轻轻吻上他的唇。

这个吻也是清甜的味道,茶香从舌尖一直绵延到喉咙。方锐一开始还本能般的想挣脱,但后来却便被困在这绵长的一个吻中出不去了。脊背不知不觉向后触到了被褥,扣了一半的中衣也不知何时散乱开,露出光裸的胸膛和小腹来。

好容易这一个吻才结束。方锐微微喘气,仰望着林敬言,并没有抵抗的意思。“突然干什么?”

唇瓣又印了上来,骨节分明的纤长手指顺着肌肤滑进衣袍。

“为你除妖。”

 

次月初八。

叶修坐在茶案前,瞪眼瞧着方锐美滋滋地泡着“松华”茶,身边还坐着一个林敬言。

——这茶叶是他带来的。

——比翠鸢还贵,五十两银子一斤。

不过唯一能安慰他的便是方锐的泡茶技术不会辜负这茶叶所值的银两。陶壶咕嘟咕嘟轻响,公道杯里泛着琥珀色的光。

叶修端起茶杯,由衷道:“恭喜你重获新生。”

“那是,看我命多大。不过我怎么还是觉得你这话这么不中听。”方锐哈哈一笑,望了一眼林敬言。林敬言轻轻接住他的目光,嘴角扬起。

三人就茶闲话。茶喝多了似乎也会醉,整个人似乎都晕乎乎轻飘飘的了。而方锐明显醉得厉害,面色红扑扑的,叫道:“老林,来,亲一个!”

林敬言瞥了一眼对面的叶修,道:“这里还有个活物呢,不太好吧。”

叶修也顺着他这杆儿往上爬,点点头。“不错,是不太好。方锐你就省省吧。”

“我管他!”方锐叫,对准林敬言的脸颊,结结实实一口“啵”。

叶修干咳一声,装作对窗外的麻雀很感兴趣的样子,把头扭向了一边。

——非礼勿视。

 

林敬言起身去往陶壶里加水。叶修吸了吸鼻子,问道:“你身上怎么也老大一股翠鸢味儿,还这么浓?”

“老林就是翠鸢啊,我天天跟他待在一起不浓才奇怪呢。”方锐似乎并不愿意进行这个话题,语气老大不耐烦。

“是吗,可是这味道是从你体内散出来的。”叶修瞄了他一眼,嘴角微妙地勾起来。

方锐的眼神又变了。叶修认出那是要用扫帚赶人的眼神。

于是八分之一炷香过后叶修又站在了茶馆门口,而那一饼值五十两银子的松华也不出他所料地并没有被方锐一起扔出来。

叶修决定,以后如果再听到方锐说他自己是捉妖师就二话不说直接踹他屁股一脚。

堂堂一个捉妖师,结果最后竟是落进了一只妖的手掌心里。

简直失败,太失败了。

【FIN】

 

 

 

老林拿刀那段老早就想写了,只是好像并没写出脑子里那种霸气的感觉……

老林出浴不存在的。车也是不存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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