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是画手,屑粥批,真玛宝,定期掉落各种玛恩纳,不定期掉落其他干员/作品摸鱼

【全职/林方】灰白

*心胸内科医患paro

*一个励志的锐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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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院里极少能看见医师的笑容,尤其是类似于心胸内科此类的科室。过多的笑容,只会让患者认为他们的生命遭到了来自健康者的漠视与嘲弄。

上扬的唇角,似乎与这片灰白色的地带并不兼容。

手术室门口的灯常年亮着,红光映在白色的走廊上,如一层泼上去的血。周围浮动着的空气,也因消毒水的气味过于浓郁而有几分黏稠与凝滞。

天还没亮。凌晨四五点是那盏红灯为数不多熄灭着的时间。整条走廊暗沉沉的,一如既往地白得发灰。

林敬言脚步轻轻地行走着,回音在空旷的走廊里溅起圈圈涟漪,身上的白大褂随着他的步伐轻微地颤动。布料的颜色,似乎也是从这走廊里剥下来的。

他在一间病房门口驻足,低头,将胸口主任医师的挂牌摘下小心地放进口袋,指节轻悄悄叩了叩房门。他并不确定这间病房的主人是否醒着,但现在的他只是想暂时地抛弃掉“医生”的这个冰冷的身份,只是作为“朋友”来看一看这个人,这个在天亮后会让那盏红灯为之亮起的人。

“老林吗?快进来快进来。”

病房内很快传来了应答声,竟是一下子猜出了来人是谁。语声中没有丝毫的恹恹,一如往日的清亮。

偌大的病房也同外面一样是白色的,没有任何多余的装饰。头顶的日光灯管亮着,将房内的一切染上不带任何暖意的苍白光辉,除了仰躺在病床上的青年。

方锐一见林敬言,便向着他的方向侧了侧身,露出一个笑容:“早上好啊。”

这笑容在病人之中也是更加不多见,很难想象他马上就要被推进那间手术室。林敬言努力不去想它被麻醉剂一点点冻结住的样子。

“你也很早。昨晚没睡着吗?”

“怎么会,我只是今天醒的比较早。小手术而已,怕什么?我刚刚还把手游任务做完了呢。厉害吧?”

方锐挑挑眉,一只手拿着手机直在林敬言跟前晃。脸上神气活现,像个拿了满分的学生一般,耀武扬威的。

林敬言听着他的话,脸上唯有苦笑的份。方锐的病,放在整个心胸内科之中的确算不上严重,但是这台手术也绝对不能被随随便便被称作“小手术”。

更何况,是放在他这个年龄。二十岁出头的年纪,该是意气风发的时候。这实是令人的心,都为之酸疼地揪起。

而在林敬言的印象之中,方锐从一开始出现在这所医院里就一直是一个人。从最开始的一个人来做检查,到一个人入住这间病房,再到现在一个人静候即将到来的手术。在他的身边,似乎从没出现过类似“朋友”、“家人”之类可以诉苦、可以依靠的存在。

可他却很爱笑,不管是见了活泼的年轻护士还是神情严肃的中年医生都能聊上几句,和身为他主治医师的林敬言更是颇为熟络。林敬言空闲的时候,方锐就会搬个小凳坐到他办公室拉着他唠闲嗑,偶尔揣把瓜子或者糖块分他一半,笑嘻嘻地说是看他辛苦了这么久,一定要给他些慰劳。

每次唠的时间其实都不长,约莫只有五六分钟,因为林敬言总是很忙。但他却很喜欢跟方锐聊天。方锐总是给他一种非病人的感觉,且更像是他的一位知交老友。与方锐交谈似乎有魔力,林敬言那些因繁杂的病情而被榨干的心力,竟是一点一滴地全又满了回来。被那片一望无际的灰白色禁锢住的眼角眉梢,也都渐渐地开始解冻,开始变得柔软。

而方锐的脸上,似乎也从来不曾因为自己的身体状况亦或是形单影只而出现过一丝落寞。即便是面对那些堪比处刑的检查与治疗,他也总是笑着的,上扬的嘴角似乎写着“这怎么难得倒我呢”。

他仿佛是这一片沉重的灰白之中,唯一的亮色。

只有一次,林敬言没有在他的脸上见到笑容。

那是三天之前,需要家属在手术同意书上签字的日子。

那一整个白天,方锐都很安静。他没有去找林敬言聊天,只是坐在床上,目光一直未曾离开过虚掩的房门。那眼神似乎是在渴望,渴望着自己记忆中的那些熟悉亲切的身影能够出现,能够将那走廊上、病房里的冰冷白色打碎,能够给自己一个久违的温暖拥抱。

但那一整天,走近他的病房的仍然只有医生和护士。他的病房,似乎被那没有生气的白无情地封冻了。

同意书最终还是方锐自己签的。那时候已是入夜,笔尖在纸上划动的时候他第一次失了笑意,笔杆在灯下投射的深灰影子像极了他眼中的阴影,又干,又涩。

那眼神一直刺到了林敬言心里去,像是一圈圈带血的棘刺,狠狠地缚着他的心,窒得难受。他不知道方锐和他的家人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居然能让他们将他完全地弃之不顾。但林敬言终究还是不忍心过问,不忍心让这抹亮色被那心中的灰白翻涌着淹没。

签字的过程是无言的。方锐起身要离开林敬言的办公室的时候,林敬言叫住了他,轻轻拥他入怀。林敬言的身上并没有像别的医生那样沾染上沉郁的消毒水气味,而是有着夜风般的清爽,能够将那一切的沉闷、阴霾、悲伤拨开,徐徐地吹散。

这个拥抱很轻很轻,点到即止,却异常柔软。白大褂也不再有那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硬,白衣天使真正地张开了他柔软的翅膀。

“一定会好起来的。”他对方锐说。

方锐愣了一下,紧抿着的嘴唇松弛下来,扬起了那天之中唯一一个笑容。

“嗯,一定会好起来的。”他也说。

一切当然都会好起来的,因为方锐你那么棒。

“你很厉害哦。”林敬言说。

方锐咧了咧嘴,带着些小小的狡黠。他突然道:“对了。一会儿你给我做手术的时候,会戴眼镜吗?”

“会,怎么了?”

“可以摘下来吗?我觉得你不戴眼镜更好看。”

林敬言并不近视,戴着的黑框眼镜一直是没有度数的。这能够使他看起来更加的沉稳、令人信赖,但是他眼睛里投射出来的那些最真实的情感,也被厚重的玻璃镜片隔挡折射,让人看不清楚了。

“嗯,那我就不戴了。”

林敬言低了低头,取下眼镜,目光重新与方锐的目光相接,方锐也得以真正地看清楚了那双眼睛——深棕色的眸子里倒映出来的是他的影子,流淌着的是如同晨曦般的柔和。

以及希望,璀璨的希望。

“这样就好看多了嘛。”方锐似乎很满意,微微点了点头。

他躺在床上,始终没有起身,因为旁边的仪器正时刻监测着他的心跳。长而细的黑色导线蜿蜒,直隐没在衣襟里。病人服松松地套在他的身上,隐约露出的胸膛看起来太瘦了些。

仪器的屏幕上,一道道波形在林敬言的眼中看来并不是乐观的情况。但是那些起伏的折线,似乎是柄柄利剑,有力而勇敢,将背后的黑暗狠狠刺穿斩断。

他伸出手,拨了拨方锐的额发,把他有些凌乱的额发捋顺,使他看起来更加精神些。“手术一定会成功的,放心吧。”

“有老林在旁边呢,当然放心了。”方锐笑眯眯的。像透明的糖块,很甜,很干净。

窗外的天光渐渐明朗起来,绛紫色正从百叶窗的缝隙里一点一滴地流泻而入,开始过渡为橙红,渲在他素白的被单上。像是涌动的熔金,沉寂却汹涌。

“天快亮了。”他说。

天亮了以后,那颗心脏便会在他的胸膛之中重新有力地搏动起来。像是此刻守候在床边的林敬言的心脏一样,像是这世界上千千万万的人的心脏一样,沉稳坚强地跳动着,支持着他的步伐,一步一步坚实地向前。

一个人的黑夜,终将会过去,继而被晨光取代,缀满明艳灿烂的色彩。

林敬言的嘴角也舒展开来,上扬,微笑。不是官方的、疏离的笑容,而是像那流泻的天光,带着不会灼伤人的、毫无保留的暖意。

“是的,天快亮了。”

【FIN】




我把锐锐写的那么惨会不会被打爆啊……我可能是假粉……

今天林方三连爆肝全部完成!祝劳模老林生日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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